“师傅，我还有件事想请教您。”陈凡按捺住激动的心情，从背包里取出那块割下的裂爪熊肉。
这块肉呈现暗红色，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。
周弘毅当然知道陈凡想干什么，笑骂道：“你这小子，给房间弄得哄臭的。”
“嘿嘿。”陈凡召唤出黑色球体，“能吞吗？”
周弘毅没有立刻回答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“理论上可以。”他沉吟道，“现在看来，你的球体，只要是生物的组织都可以吞噬，从而吸收对方的基因，但问题是不值得。”
“不值得？”陈凡不解。
“没错。”周弘毅说出自己的判断：
“我当初让你吞噬蒙特内哥罗羊的羊角，只是验证一下这颗球的作用，现在看来，它让你获得了蒙特内哥罗羊基因的内核特性——狂怒。
但裂爪熊呢？研究没有表明裂爪熊有任何可遗传的基因特性，所以这种凶兽能达到斩百级就很强了。”
陈凡追问：“那吞噬后会不会对基因锁的突破有效果？毕竟蒙特内哥罗羊的基因吞噬后就帮我打开了体能锁。”
周弘毅摇摇头：“这就要看球体的最后一栏，饱和度。度目前只有4。但也意味着这个数值是有上限的。
我猜测，每吞噬一种基因，都会占据一定的饱和度，如果裂爪熊有一些很鸡肋的基因特性，那就是白白占用饱和度。”
“所以，并非所有的凶兽基因都值得吞噬。”陈凡听懂了，总结道。
“没错！”周弘毅就喜欢陈凡这种悟性，哈哈一笑，“与其让球体吞噬，还不如我把它炖了给你吃。”
“能吃？”陈凡眼睛一亮，他还没吃过凶兽肉呢。
“不好吃，别吃。”周弘毅把肉重新包好，丢进垃圾桶，“今天天色不早了，你就在基地休息吧。”
陈凡摇头拒绝：“不了师傅，野外的夜晚更能让我提升。”
听他这么说，周弘毅也不挽留：“去吧——把垃圾带出去。”
陈凡无奈一笑，将垃圾袋取出来，起身离开房间。
当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裂爪熊的领地时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
残破的建筑群在月光下显得影影绰绰，更添几分诡异，随着裂爪熊的死去，这里的骚臭味也淡了许多。
远处的火光和人声吸引了陈凡的注意。
那是秦雪一行人安营扎寨的地方，几顶简单的帐篷搭建在相对平整的废墟上，中间燃着一堆篝火，火光跳跃，驱散了周围的夜色。
三名队员正围坐在篝火旁低声交谈着，王志搜刮后剩下的裂爪熊的尸体已经被他们做成了肉串。
陈凡没有立刻靠近，习惯性地在暗处观察了一番，却没有发现秦雪的身影。
他的目光移向远处，发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，在一座高大残墙的顶端。
他对这支小队的其他人没什么好感，或者说更偏向于和秦雪交流，便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片残墙。
秦雪身穿战甲，在月光下镀上一层银色。
她手中紧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能量复合弓，弓身流线型，闪铄着幽蓝色的微光。
“呱——”
一阵轻微的鸦鸣传入陈凡耳朵，他下意识握住腰间刀柄，却见秦雪右臂瞬间拉满弓弦，一股淡蓝色的波纹在弓身上汇聚，发出“嗡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嗖——！”
弓弦震颤，一支完全由能量凝结而成的箭矢划破漆黑的夜空！
紧接着，一声凄厉的哀嚎从高空中传来！
“呱！”
一个黑影从天空中急速坠落，“砰”的一声重重地砸落在距离陈凡数百米外的一片碎石堆中，激起一阵灰尘。
陈凡的眼镜立刻捕捉到了信息：“夜鸦，破十级。”
他心中不由得一凛。
破十级的夜鸦，在夜色中也拥有极强的视力和听力，擅长高空侦察和突袭。
秦雪竟然能在这样的距离和夜色下，一箭将其精准射杀！
陈凡暗道：“她手里那把弓箭也很有意思，居然能凝聚出纯能量的箭矢，恐怕斩百级的凶兽都吃不了几箭。”
“看够了吗？”秦雪的目光锁定他藏身的断墙后。
陈凡从墙后走出，仰头看着她，月光下，少女的脸庞轮廓分明，眼神平静。
他笑了笑，指了指她手中的复合弓，“那是什么？”
秦雪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，似乎对他的直接有些意外，介绍起来：
“它叫‘极光’，由特殊合金和能量内核打造，能射出纯能量箭矢，速度超过2马赫，有效攻击距离超过五公里，对破十级凶兽是绝对的必杀。”
“纯能量箭矢……”陈凡低声重复，眼中闪铄着异样的光芒，这对他这个机械迷来说简直太有吸引力了。
“怎么，对它有兴趣？”
“有点。”陈凡实话实说，随即又摇了摇头，“不过我更擅长近身搏杀。”
“你的近身能力我已经见识过了。”秦雪淡淡道，“能猎杀斩百级凶兽，说明你的实力远超寻常六品学徒。”
陈凡没有回应，只是笑了笑。
“天色已晚。”秦雪从残墙上轻巧地跃下，“你先去营地休息吧，明天的行动需要养足精神。”
“你呢？”陈凡问道。
“我还需要在这里守夜。”秦雪眺望着营地的火光，“蛮荒区夜晚的危险，那些小家伙们需要休息。”
陈凡听到这个称谓，有些诧异。
她口中的“小家伙们”，显然指的是她的队员，可是那些人怎么看都不象比她小很多的样子。
秦雪察觉到他的情绪，捂了捂嘴：“我的辈分比他们高，所以就这样叫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凡又想到什么：“你多大了？”
直接问女孩子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事情，可是秦雪却对此丝毫不在意：“18岁，今年刚刚高中毕业。”
“我也是，对了，我叫陈凡。”说完，陈凡下意识伸出手，“呃……合作愉快？”
“你们南方人真有意思。”秦雪被他的动作逗笑了，伸手握住他的手：“愿般之灵庇护你。”
“啊？”
见陈凡一头雾水的样子，秦雪又笑了：“般，是我们传说中的狩猎之神，也是我们的守护神。”
“哦，多谢——那我愿般之灵也庇护你。”
（注：般，是《山海经》中记载：“少昊生般，般是始为弓矢。”
少昊是帝俊之子，他的儿子般被认为是弓箭的发明者，故我将秦雪口中的狩猎之神定为“般”。）